情緒篇(一)

情緒

所有情緒都是靈魂已被擾亂的狀態，每個靈魂原本與其他靈魂活在宇宙最高的秩序 ── 「愛的良知」中而感到喜悅、平靜和一體的感覺，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卻打破了這些秩序，靈魂不再感受到愛而是棄絕，於是透過情緒告訴你祂在含淚哭泣。因此所有情緒無論是悲傷、憤怒、嫉妒、孤獨、憂慮……都在告訴你靈魂最深處的渴求，祂在世界中心呼喚著愛。

眾生本是一體, 你我無分彼此, 人人本是平等, 不是一種道德的說教, 而是對實相的了知。 種族、學歷、職位、性別、財富、樣貌……都只是形相之分別, 每個人的心都是一體的, 正如手、腳、耳朵、眼睛……都屬於同一身體。形相不能夠成為壯大小我的原因, 否則愛的良知便會被破壞, 災難、痛苦、傷害便無法避免。可是這正是人類世界每天每個角落都在發生的事情。護持愛的良知是每個活於一體意識的人自然會做的事情, 顯化於外的表現包括尊重、關愛、誠信、負責、正義。小我是從一體分裂出來的碎片, 小我的動機從來只是為了自身的利益, 他們亦因而成為破壞愛的良知的罪犯。靈魂完全明白什麼是愛的良知, 情緒就是靈魂告訴你愛的良知受到破壞的重要訊號。我們自小被教導不要相信自己的情緒, 這背後有一個鮮為人知的重大陰謀, 就是那些已被小我主導了意識的人們要扭曲真理, 控制我們成為奴隸, 讓自己成為邪惡的上帝, 藉以取代本體的位置, 這個陰謀真的夠嚇人的了, 看看我們的地球被破壞到什麼地步便可知道我所言非虛。我們已被謊言愚弄了一生, 是時候甦醒了。別人違反愛的良知的行為導致我們出現情緒甚致傷害, 那個人便要負上不可推搪的責任。每個人必須尊重、傾聽和解讀自己情緒的訊息, 以捍衛愛的良知作為首要的使命。我們要警醒, 小我是脫離本體真理的幻相, 除了謊言之外, 小我沒有任何東西可賴以生存。小心他們以謊言作為推卸責任和攻擊的武器, 不要被他們欺騙, 記住小我只是碎片, 他們無法戰勝本體, 堅守著愛的良知, 把持著最高的真理, 以本體的法眼照見一切, 勝利必定屬於我們, 這是一場偉大的聖戰。

在很多情況下, 人類世界的道德只有在小我利益的前提下才會被實現出來。 否則, 它們只是廢紙上的一些筆跡。

人類一直迷失了自己, 他們被教導生命的焦點要放在外面, 以為他們只能夠從外面找到愛, 其實每個人內裡都一早擁有那分愛, 那個空間稱為生命的元點(Primary Point), 亦即是愛的良知所在。外界或內在某些部分的擾動使生命偏離了元點而形成了我們稱之為情緒的東西。元點是生命的本體, 裡面蘊藏著支撐生命得以順利進行的各種資源, 其中最大的資源是愛, 它是其他所有力量的來源。元點中的愛接通了我們與我們本體的神性力量, 當情緒生起, 永遠要回歸元點, 讓生命最核心和最原始的愛穿透你, 為你帶來療癒和存在的勇氣。

大部分有關心靈勵志的書本或者傳統的宗教都教導人們活在當下, 可是人們總是無法控制地在重複想著過去或未來的事情。這是因為很多人整個一生都壓抑了難以計量的情緒, 這些情緒就如大海中的暗湧, 在潛意識的黑暗角落起滅流轉, 延綿不絕而形成了海面的波浪, 亦即是思維。對這類人來說, 要活在當下除了透過禪修之外, 必須透過另外一些特別的途徑把情緒的毒血釋放, 以及用愛來療癒心靈的傷口。結合東方的禪修及西方的內在工作(inner work)為當今人類提供了一條非常重要的出路。

憤怒

憤怒是別人的行為未能依據自我期待, 或違反自我世界的良知而表現出的一種抗議, 憤怒的源頭在於一廂情願地執著自我的世界。經常憤怒的人必然是我執非常強烈的人, 愈傲慢的人愈容易憤怒, 愈謙卑的人愈能夠保持平靜。對治憤怒的治本方法亦因此再明顯不過了。

「我」是全世界最大的謊言, 它只是心製造出來的幻覺, 有關「我」 的一切只是業力或集體潛意識作用下的現象, 認同了「我」及「我」的一切為真實必然帶來痛苦, 徹底看清它的虛幻並放下一切是通往解脫之路。

有些憤怒是不必要的, 它們只是被你製造出來。正如一個在繁忙的街道上亂走的盲人, 他怪責別人的碰撞是沒有道理的。 人們大多不願承認別人對自己的不敬是自己的盲目帶來的結果, 這是內心積壓的創傷而形成的保護本能。 對於一個已覺醒了而且心靈回復健康的人來說, 他們內心的寬厚足以使他們謙虛地承認錯誤, 憤怒亦沒有存在的需要。

憤怒的記憶片段就像一塊塊磚頭, 怨恨的情緒就像水泥, 執著仇恨的人就像在不斷把磚頭用水泥砌成一個把自己困死的密封堡壘, 並以透過這個黑洞塑造了受害者的身分。別人的開解對他們只是一些雜聲, 如果他們任由別人拆毀堡壘, 那麼他們便無法享受品嘗痛苦帶來的快感, 他們卻不知道生命亦因此日漸枯萎, 最終只會在裡面死去。

看看我們所謂繁華的商業都市, 各種各樣的人要生活在那麼狹小的地方, 人們都變瘋了。為了生存, 為了個人的利害得失, 為了控制別人, 每天被迫要進行殘酷的廝殺, 那些鼓吹賺快錢、權力、出名上位、性愛和享受是人生最首要追求價值的庸俗低賤文化又把原本善良純潔的意識污染, 使每個人變成口中充滿鮮血隨時隨地向獵物張牙舞爪的野獸,「港男港女」 、「成功人士」 、「萬人迷」…… 只是小我美麗的別稱, 又有誰知道使人眼前一亮的完美外相背後隱藏著一個又一個發出腐臭的墮落靈魂? 禮、義、廉、恥已被視作可笑之物! 城市彷如弱肉強食的森林, 獸性文化製造了那麼多的衝突、對立和仇恨, 人們為了避免受攻擊或破壞法律而維持表面的和平, 每一個人都強忍著怒氣, 壓抑了那麼多的憤怒, 看看地鐵車箱中的人, 面容是那樣繃緊, 眼神充滿了那麼多的怨憤, 像是不小心一碰便會大開殺界一樣, 每個人內裡都是一隻咆哮著的獅子, 健康的人極其量只是憤怒少一點而已。

你向來被教導要以和為貴, 要有修養, 不要亂發脾氣, 它們是那樣有失風度, 你甚致被教導發怒是危險和愚蠢的, 你的潛意識已被植入憤怒就是邪惡的根深柢固的意念。 可是我卻告訴你, 憤怒有其自然之美感, 它是你靈魂在抗議的聲音, 為什麼要醜化它呢? 你怎可以用虛偽譴責你的真我呢? 看看小孩子在生氣的樣子, 他們在地上發狂地滾著, 大力地嘶叫, 把玩具擲到地上……他們以最自然的方式釋放憤怒, 然後他們又再次快樂地崩跳。看看那些鴨子, 牠們在打鬥後還是充滿怒氣, 但牠們並不壓抑, 分開後各自振動身體和翅膀, 把傷身的憤怒能量放掉, 然後又自在喜悅地游泳。

身心互為一體, 它們只是本體的不同面向。沒有處理的情緒積壓在身體裡, 必須透過身體才可以把它們釋放。這就像很久沒有清洗的污穢衣物堆積在衣櫃中, 必須打開衣櫃把它們拿出來。心理治療界的方法, 例如Somatic Experiencing, Bioenergetic等, 已確認透過身體處理情緒的重要性。可是你已把憤怒當作傻瓜, 當它出來的時候, 便被你扑下去, 你並不知道你才是傻瓜, 因為憤怒是自然生起的能量, 它怎可能被你的頭腦壓制? 如果你不理會你的憤怒, 身體便會透過毒瘡、胃潰瘍、癌症……來證明它的存在, 沒有處理的憤怒是全世界最毒的藥, 這是我的親身體驗。

我們的意識已被家庭、社會、宗教的謊言捆縛了好幾十年, 如果你不讓憤怒喧洩出來, 這股積壓的能量只會一直把你扯到過去或推向未來, 它成為製造思維和編造劇情的導演, 不惜一切討回公道或者給對方教訓, 你的頭腦成為了世界大戰的虛擬場所, 你因此製造了更多憤怒, 你不知道你一直在壯大那個導演, 以致他變得更有力量, 編造更暴戾的劇情, 這可以是持續很長的時間, 甚致你整個一生也在戰鬥, 而最終戰火會把你的生命燒毀。這就是人們總是無法活在當下的重要原因。 如今, 你已成為憤怒的化身, 你的言語滿帶尖刺, 你的雙眼射出電擊, 連你的鼻孔也在噴火, 你還要保持你的虛假到幾時呢? 把那些鎖鍊通通掉去, 不要去譴責自己, 讓火山熾熱的的岩漿爆發出來, 讓你活出它們, 火山才會回復平靜。能量被釋放之後偶爾會有星火走出來, 這才是觀照禪修發生作用的時候。你並不一定需要直接找那個傢伙噴火, 要有智慧地發怒。準備好一個大枕頭, 找一張白紙, 用顏色筆畫上那個人的醜惡面容, 最好用顏色筆把他/她對說你說過最難聽的話, 向你做過最卑鄙的行為……把所有的罪狀寫上去, 回想每一個細節, 當憤怒生氣, 立即用枕頭出盡全力地打他/她! 放下所有的理性, 讓全身每條神經也充滿電流, 像一隻動物一樣大聲地叫喊, 容許自己用一切可行的方式發洩, 用盡全力地去打! 唯一的原則是身體的安全以及不打擾別人。你想打多久也可以, 直至你倦透為止。打完後, 容許自己躺下來, 不要動, 感受內心的釋放及平靜。

憤怒是勇氣的來源, 在憤怒的淫威下恐懼無法生存, 這是幫助我們戰勝邪惡的力量。 每個人本來是捍衛真理的戰士, 可是人類的虛偽文明卻醜化憤怒, 結果每個人都淪落成為軟弱無能的憂鬱侏儒。

強烈的憤怒具有非常重要的正面意義, 它是存在給你的推動力量, 幫助你衝破關係的障礙, 治療靈魂的傷痛, 提升自我價值感, 以及為對方帶來重要的功課, 從而恢復愛的良知。憤怒本身就是大自然其中一種面目, 雷電轟隆的響聲、怒濤拍打礁石的聲音、火山爆發的力量……永遠不要因為面子、形象、宗教道德或社會加在你身上的種種限制而壓抑憤怒, 不尊重自己靈魂的結果只會帶來人格的無力感甚致生理疾病。你必須尊重自己的憤怒, 全心全意地跟隨它, 在不壓抑和不濫用之下, 看看當下有什麼適當的途徑把它釋放出來。

憤怒的惡夢之所以長久無法消失, 原因是我們都認同了受害者的身分, 並堅信傷害是別人違反了愛的良知的結果, 於是我們企圖透過憤怒懲罰對方, 最終的目的是想對方承認過錯, 因此憤怒最深層的意義在於恢復愛的良知。 然而以條件反射為習性的小我大多忘記自己才是惡夢的成因, 業力之舞無法單獨透過加害者跳出來。無論多麼巨大的傷害和痛苦亦不足以成為掩蓋實相的藉口。只要你認出夢中的一切都是自己投射出來, 把緣起的成因交還給自己, 並透過禪定把自身回歸憤怒背後那個廣闊無限, 包容萬物的本體, 憤怒的惡夢便會有消失的一天。謙卑勇敢地懺悔自己的過失是必須的, 把幻覺當真只會帶來痛苦, 在真理之中痛苦不可能存在。懺悔幫助我們脫離幻覺回歸真理。 拿一張白紙, 真誠寫下自己過去所有違反愛的良知的過失, 你可能會驚訝地發現自己是那樣罪惡滔天, 過去的憤怒原來只是小我用以逃避責任的煙霧, 每天在愛的本體, 亦即是你所本是前面真誠地懺悔, 讓自己生起一顆謙和之心來向憤怒道別。

憂慮

憂慮是意識受困於未來負面幻象的心理狀態，未來的事情有千百樣的可能，存在能夠展現豐富的可能性，可是憂慮的意識卻選擇集中在使生命能量枯萎的事情上面。這反映了不同面向的憂慮其實來自最根本的憂慮 ── 你害怕失去自己，亦即是害怕死亡。憂慮就是意識脫離了本體而呈現的一種病態, 就像魚脫離了大海要在陸地上生存一樣, 牠怎可能不怕死? 只有憶起自己的本來面目才能夠釋放憂慮。紛擾雜亂的思維切斷了神聖的源頭, 當下的臨在才是我們的本來面目, 亦即是神。放下思維活好當下每一刻就是讓自己回歸存在之大海, 讓本體生生不息之能量場牽引你的生命, 這時候憂慮亦再沒有存在的需要。

絕大部分人都以為自己是世俗層面的形相, 可是真正的你是無法被定義的。你的真我, 亦即是你的本來面目是那變現出萬有的本體, 衪宛如一朵具足無限神通潛能, 超越時空的千瓣蓮花, 你處於當下俗世時空的意識只是其中一片花瓣, 它只是心靈呈現出來的一種幻像。 生命是一個不斷進化的過程, 本體會以不同的相(時空、人物、情境) 呈現出你生命當下的處境, 這些相是本體給你超越內在某些部分(例如懦弱、愚痴、仇恨……)的挑戰, 藉著這些超越我們便能呈現本體的八種特質: 智慧、勇氣、愛、意志、真誠、祥和、喜悅、忍耐。因此不要咀咒生命中令人困擾的處境, 要看透它們的本質是幫助你完成進化的必要訓練。透過你本來已具足的力量去超越它們, 你的千瓣蓮花於是不斷茁莊成長, 長出了一片又一片的花瓣, 它們都處於不同的時空領域之中, 你自性之花如此得以在絕對的時空中美麗地綻放。對於這些實相的理解能夠幫助你生起絕對的信心戰勝命運。

本體的智慧超越了頭腦所能理解, 它與思維無關, 卻與沒有思維有關, 當我們放下思維的時候, 衪便會自然地向我們顯靈。兩個月之前, 有一天我要在公共圖書館找一本關於靈修的中文書, 它是英文翻譯過來的「A New Earth」。這本書對我很重要, 我知道它能夠指引我未來的道路。我打了 「一個新世紀」, 但找不到這本書, 由於這是本很新的書, 所以我相信公共圖書館還沒有入貨。第二天我的太太下午到了荃灣做義工, 幫助老人家量血壓, 我還記得那天是星期六。我約了她黃昏在荃灣一起吃飯。義工完成後她還有時間, 於是到了對面的荃灣公共圖書館看書。她不知為何突然許了一個願, 願找到一本對我們有幫助的書。然後, 她四周隨意看看, 在一個書架上拿下了一本書, 叫做 「一個新世界」, 她告訴我這本書內容頗像我的思想, 我嚇然發現這就是我要找的書。當晚我立即借了它, 看完後決定要把它買下來。我詢問過全港所有書店, 答案都同樣是沒有存貨。最後在Page One找到了唯一一本, 於是買了它。我之前並沒有向她提及過這本書。我們都是大海中的魚, 可是我們並沒有注意到海水。

我的體驗

證入我所本是即是證入存在的本體, 這種存在狀態不會為你帶來俗世的快樂, 一切快樂都是相對的, 有樂定必有苦。本體感帶來的是一分甚深的寧靜及祥和, 這些感覺來自你存在的深處。由於本體是相對世界背後的絕對世界, 因此這分感覺也是永恆的。我別無他選, 唯有每天透過坐禪來證入本體, 藉此淨化自己的靈魂, 我已不再祈求得到什麼, 經過棄絕之後我已徹底明白有形事物的虛幻, 我已不再對這個塵世有過多的寄望, 一心只渴望著久違了的心靈平安。

我住所Club House 的五樓有一個非常美麗寧靜的花園, 那裡周圍種滿了翠綠的植物, 通常沒有什麼人, 那裡很適合禪修, 那是我的療癒花園。 每天早上及晚飯後, 我都會走到那裡選擇一張靠近水池的椅子盤腿坐下, 然後注意著當下每一次的呼吸。 呼吸永遠是當下的, 你不會回想昨天下午的呼吸的樣子, 所以安住在呼吸上能夠把我們帶回當下。剛開始的時候, 業力之惡魔不停地向我侵襲, 小我對痛苦的回憶及未來可能發生的衝突大力加以改寫及想像, 再加上各種粗言的咆哮聲, 打造出一幕幕劇力萬軍的情節。過去我沒有修行, 把這些虛幻的思維當成為真我, 結果淪落成為小我的奴隸, 被禁錮在與世隔絕的意識牢獄中, 使靈魂一直忍受著惡魔使者殘酷鞭打之苦。坐禪中我覺知到這些荒不經的思維剎那間生起及消失, 就如海面一個又一個的波浪一樣, 我觀照到它們的本質是那樣瘋狂及虛幻, 使我實在不敢再認同它們就是我的本來面目。然而, 就在這過不斷觀照的過程中, 我有一個驚人的發現 :既然這些思維被察覺它們的存在, 那麼是誰在看著它們在生住異滅?這個覺知者是誰? 後來我從談論靈修和佛法的書本中知道這個意識就是我的本來面目, 亦即是那個如如不動的我所本是, 或者叫做元點、自性、本體、靈覺、一心…… 無論我們把衪稱為什麼。

我對這些字眼並沒有太大興趣, 它們只是名和相, 管它們做什麼呢! 我只想去體會證入本來面目是否可以真的可以解決我的情緒問題。我每一個當下都安住在呼吸和覺知上, 只是容許那些雜亂紛飛的思維自然地出現, 亦容許它們自然地消失, 我知道這些痛苦的思維是壯大小我的食糧, 我必須清醒, 不可以再強化小我, 這樣只有死路一條, 故此我學習不去執著它們, 學習以敞開的胸懷, 完全接受生命在當下呈現的一切。我覺知到思維的無常, 亦覺知到身體感覺的無常。也許我會感覺到右手的前臂突然出現一絲電流流過的感覺, 也許感覺到左腿肌肉出現輕微的抽搐, 也許胃部發出幾聲脹氣, 也許身體某部分感到灼熱、刺痛或受壓, 透過深觀我發現這些感覺就如一團存在的能量體不斷在發出閃光, 彼此在互相溝通、影響和融合, 就連我的身體也沒有片刻是靜止不動的。我不但覺知到內在的變幻無常, 我還覺知到外在世界每個當下的變動。風在吹, 樹葉在動, 小朋友在我身邊走過, 水池中噴出水柱, 飛機在頭上飛過, 手錶的秒針在動…..我覺知到這一切都是存在的本體變幻的相現。有好幾次我感到自己變成了一條橫越整個宇宙生生不息充滿活力的河流, 偶爾會出現一些小漩渦, 小氣泡,翻起淤泥, 或者有些小魚群在游動……在宇宙本體的照耀下, 它發出令人驚訝讚嘆的閃閃金光。雖然這一切無時無刻都在變動中, 由於安住在本體, 我卻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過的深刻寧靜又同時像發現宇宙奧秘的驚奇感覺。隨著坐禪的經驗不斷增加, 我慢慢地培育了一種靜定和臣服的能力。 但我可以告訴你這是一個反覆的過程, 所謂道高一尺, 魔高一丈, 業力的能量不會這樣容易就罷休的。 故此這是一場考驗我堅忍、意志和耐力的神魔之戰, 為了尋回失去已久的愛, 為了我自己以及眾生的緣故, 我已決意不再走回頭路, 無論有多麼巨大的困難, 我也義無反顧。

在自然的深深寧靜中安歇吧,

這顆筋疲力盡的心靈,

被業力和妄念鞭打得無助徬徨,

如同永恆的生死輪迴大海,

無情洶湧的猛浪。

在自然的深深寧靜中安歇吧。

——– 紐舒仁波切

到了現在, 那些片段仍然會打擾我, 但它們出現的頻率已減少了許多, 我可是不再容易被它們控制。由於我長久不去餵飼小我, 他已變得虛弱, 而我漸漸尋回了自己的身分。藉著回歸本體的大化, 我們內心積壓的傷害和仇恨的能量便能夠逐漸得到淨化, 靈魂淌血的傷口便能夠癒合, 自性的花朵便會開始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