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bpx

eNewsletter issue 39 – 當代人類困境與出路(二)

當代人類困境與出路(二)

宇宙的本質是生滅的循環,正所謂物極必反,人類歷史也不例外。宗教的腐敗導致人們進行反抗,最終演變出十四世紀末期兩大運動,即著名的文藝復興運動與宗教改革運動。文藝復興(The Renaissance 意即「重生」)由意大利開始並傳遍整個個歐洲。它是一種人文主義(Humanism),過去生命的一切包括科學、哲學、意識形態的對錯等都被教廷頒佈的教義操控,人的生命和知識均無法成長和創造。文藝復興就是重新把生命回歸人本身的一場潛能開發運動,是對知識與精神文明的重新創造,「回歸本源」就是當時的口號。為了找出生命的真正本質,當時的人們重新發掘古代的經典,發現了古人的文化埋藏的智慧並加以發揚光大。當時藝術、文學、科學、建築等各方面都出現了空前的創新成果,世界最宏偉的教堂聖彼得大教堂就是這時建造出來的。達文西、伽利略、米開朗基罹、歌德、但丁等都是當時產生的傑出人物。

在中世紀的一千年中,整個人類意識都強調上帝是主宰一切的至高力量,文藝復興則走了另一個極端,把重點完全放回到人類的力量本身。這個意識的大轉向不免會導致個人主義的產生,這亦是西方人一直在強調自我的的原因。文藝復興對當時的歐洲人來說是一種精神上的釋放,人們潛藏的能力都被釋放了出來,對自己愈來愈有自信,甚致開始相信自己就是上帝。過去幾百年來理性被教廷埋藏在泥堆中, 現在雄心壯志的人們把理性重新發掘出來,用於了解大自然,便產生了科學,用於解決社會問題便產生了民主和人權。這便是我們中國「五四」時代的知識分子提倡反自己幾千年的傳統,學習西方的「德先生」(民主 Democracy)和「賽先生」 (科學Science)。我會在稍後詳細討論這種東方文化西方化產生的問題。

前面提及,除了文藝復興之外,另一個形成當代西方文明的巨大力量就是宗教改革運動(Protestant Reformation)。由於當時羅馬天主教廷認為人們要得救除了信仰基督之外,亦必須通過神職人員才能把救恩賜給信徒,這樣宗教便被神職人員利用作為滿足自私欲望的藉口。眼見教廷的腐敗,部分歐洲宗教界人士包括德國的馬丁·路德,瑞士的加爾文和茨溫利,還有英王亨利八世等人便進行了一場翻天覆地的革命,從天主教分離出來而形成「新教」。新教、東正教、天主教便併列成為三大基督教派別。新教主張「因信稱義」,認為得救的真諦在於相信和接受耶穌基督為救主,而無需神職人員作為中介媒體, 例如不必要透過神職人員代禱。新教亦主張《聖經》才是最高權威,而不是天主教會和教皇,每個信徒都可以直接從《聖經》領受上帝的啟示和真理。新教大刀闊斧地斬斷了教會中從中世紀便形成的迂腐教條,帶領人們回歸聖經新約中耶穌基督描述的信仰源頭。

我之所以特別提出宗教改革運動,是因為它亦成為了主宰現今全人類心靈,統治了現代經濟生活的另一股龐大力量–資本主義誕生的其中一個重要原因。德國的馬克思˙韋伯 (Max Weber, 1864-1920 )是當代聞名的社會學家和政治經濟學家,他的名著《新教倫理與資本主義精神》(Protestant ethic and the spirit of capitalism) 是韋伯的廣泛研究中關於「宗教社會學」領域的代表作品。他指出新教的倫理是西方資本主義精神形成的重要因素。新教徒相信「希望貧窮、等於是希望不健康,並且有損上帝的榮耀」,他們認為榮耀神的最高表現就是個人在經濟上的成功,這也被認為是被神揀選之見證。他們亦相信財富的累積對教會的威望能夠起著提升的作用。新教徒的這種以物質成果彰顯精神信仰的「倫理道德」成為了他們潛意識中建功立業的巨大精神動力。這就是在許多混雜著各種宗教的國家之中, 工商業界的經營者占了大部分都是新教徒的原因。

韋伯指出,資本主義並非西方的獨有產物,東方國家例如中國和印度也曾在不同的歷史階段出現過資本主義的影子,但基於本身的文化並沒有以西方獨有的理性、計量為主要基礎,因此也沒有發展出如西方資本主義式的大規摸制度、系統和企業。下面我將再討論理性主義的進一步發展以及與資本主義結合在一起怎樣控制當代人類的心靈。

笛卡兒哲學

到了十六世紀,法國出現了一位被稱為現代哲學之父的大哲學家笛卡兒(Descartes, ReneduPerron,1596-1650),他亦是一位數學家與物理學家。經過文藝復興的思想大洗禮之後,人們的意識就像被釋放的奴隸,但對於自身與世界之間的關係,以及我是誰等生命本質的問題仍存在很模糊的了解,人本能上就有一種尋求真理的傾向,歷史發展的進程驅使一套完整的哲學體系的誕生,笛卡兒就是這套影響後世深遠的哲學的助產士。我可以說,你的世界觀、處理一切問題的思想方式甚致世界目前的狀況也是被他影響的。

笛卡兒與蘇格拉底一樣,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理性主義者。他的哲學產生於「懷疑的方法」,即是在挑戰「知識」來源的可靠性。他指出一切都未必是真實的,都值得懷疑,只有一樣東西是我們無法懷疑的,那就是那個正在懷疑著的「我」。對他來說,思想是唯一真實的東西,據說,有一天早上,為了找出有關他哲學的關鍵概念,他爬進了自己的一個爐子, 整天苦思默想,到了傍晚走出來時,得了一個著名的結論:「我思故我在」(I think, therefore I am)。這句話充分地反映了他的哲學,亦是導致從十七世紀到廿一世紀今天,個人的意識與存在本體脫離而成為獨立個體的原因,這亦是人類為什麼會普遍存在焦慮的深層原因。

在笛卡兒的哲學系統中,人的思想與外在於人的物質世界(他稱為擴延 extension)是兩個完全獨立分開的世界,這就是有名的心物二元論。他認為思想與物質世界的擴延(包括自己的身體) 都來自絕對的上帝,只是它們都互不相干,思想不會直接對物質世界有任何影響,物質世界亦不會直接對思想有任何影響, 兩個世界各自獨立地運作。

笛卡兒把物質世界的所有事物都被簡約為一種獨立於思想的機械化式的運作過程,即是可以透過數學定律來加以控制。這種笛卡兒對存在的理解成為了西方人思想的基本範式(paradigm)。但這只不過是一種不全面的視角。事實上,廿世紀初發展的量子物理學(Quantum Physics)已證明了人類的意識能夠影響被觀察的粒子的存在狀態,換言之,人類的意識與外在物質世界的擴延並不是各自獨立地運作,而是存在一種密不可分而又相互影響的神秘關係。

笛卡兒的哲學思想對後世的影響是很大的。他極力推祟理性思維,甚致認為理性思維就是我們人類可以賴以為生的永恆依靠,因為當一個人肚子餓、與愛人分手出現情緒、生病或者年老的時候,一個三角形的內角總和依然會是一百八十度,畢氏定理依然不會改變,看來人生中有一些東西的確是絕對不會改變的。這個點子看來似乎不錯,很多西方人就是依靠理性處理甚致控制人生的一切。可是理性真的可以處理人生種種課題嗎?如果可以的話,為什麼現代人類充滿焦慮感呢?同樣是數學天才的巴斯卡(Blaise Pascal 1623 – 1662) 一早已對此提出質疑。他認為人性不可以透過理性來解釋,理性主義並沒有充分考慮情感的需要。巴斯卡是對的, 笛卡兒的心物二元論過度強調理性,壓抑了人心情感的一面,人的潛意識並不是一部機器,它本來就不是理性的,現代人都有各種各樣如麻繩糾纏著的情緒、跨時空的人際問題牽引力量(亦即是佛家所說的業力)積壓在內心深處,光用理性一種工具去控制這些複雜的情感,就好像對一群正在森林中互相廝殺的動物說道理一樣, 談何容易?現代人一般不善於處理情緒,或常成為情緒的奴隸就是因為家庭、社會、教育制度都偏重於理性而忽略非理性的潛意識之原故。

心物二元論由把外在世界看成為與自身分割並獨立運作的實體的不如實觀點, 很自然地造就了西方人以自身為本位的性格,從而衍生出要控制甚致對抗外界的心態。西醫對抗式的治療方法,例如抗生素的發明就是一個很明顯的例子。抗生素是一种可以消滅或防治細菌生長的藥物,在起初的確戰勝了很多病菌,可是它亦同時產生了更頑強的抗藥性病菌,醫學界對這種惡性循環暫時也沒有任何辦法面對。美國出盡一切軍力,花盡一切國庫誓要殲滅恐佈分子,可是布殊總統八年的反恐政策證明是失敗的,不但不能殲滅恐佈分子,反而增強了其勢力,死去的恐佈分子又會不斷再有新的分子填補,恐佈組織有自我修復的功能,就像細胞分裂增生一樣。西方文明在這方面顯然是失敗的,存在本是一體,每個個體與外在世界之間都有一個肉眼不能見的深層關連(我會在稍後詳細討論),在我們對抗別人的同時, 亦賦予對方力量,即是贏了即場的戰爭,更強悍的敵人必定會在另一時空再次顯現, 因為我們不是在對抗敵人,而是在對抗存在本身,存在不可能給我們打敗。

存在並不像笛卡兒所描述的一個生硬的機械化運作。存在從來都不是確定的它總是充滿許多無法預知的變數。你怎能夠用嚴謹的邏輯計算出未來會有什麼事情發生,西方人已被理性沖昏頭腦盲目天真地把理性奉為上帝的聖旨,以為理性可以控制一切事物。然而,存在不是一部機器,它是充滿活力和創意的生生不息的有機體,就像一條長流不息的河流,每分每秒都以無限的方式在變動。哲學家赫拉克賴脫(公元前五世紀之希臘哲學家)就說過:從來沒有人能夠踏進同一條河流兩次」。基於存在本是一體,人類的本能原本就有與存在感通,甚致影響存在的運作方向,直接一點來說,每個人天生就擁有特異功能。可是絕大部分人的頭腦都已被理性及心物二元論的根深柢固概念鎖死,使頭腦成為了隔絕存在的一條大鴻溝。我們被迫地要用生硬死板的機械思維方式控制生命,以致生命本有的潛能、創意、活力都無法展現,更不要說生命中會有什麼奇蹟出現了。隨著全球一體化,世界的發展愈來愈急速,人類的生活變得愈來愈無常,各種天災,戰爭,新型流感,恐怖襲擊,經濟的衝擊,貨幣貶值…..在我們毫無準備下說來就來,生命的河流已經由涓涓細水變成洶湧的急流,它根本不可能完全給理性控制,如果我們對自身與存在之間的關係的理解仍然保持在過時的認知,我們便無法避免要繼續承受被焦慮折磨之苦,在即將沉沒的鐵達尼號上怎可能把椅子重新放好原位呢?

與相對論及量子力學同被列為二十世紀的最偉大的科學發現的混沌理論(Chaos Theory)亦指出,我們無法單憑理性去決定一個複雜的動力系純的未來狀態,例如傳統決策理論的簡單線性因果關係模型已經不能全面作為企業成效的指引,暗示把存在看作單純的機械裝置的理性思維在複雜的情境之中已不再能夠成為帶來安全感的萬靈丹。有時候當我們強行用理性解決複雜情境的問題,反而會引帶更嚴重的後果。早於2006年,美國華爾街那些聰明的投資銀行財經專家把房屋次級按揭貸款包裝成非常吸引的高息按揭貸款債券(mortgage-backed security, MBS), 信貸評級公司又大力提高這些債券的評級。事實上, 這些貸款都是當時沒有足夠還款能力的人擁有的極高風險按揭貸款。他們經過理性周密的分析認為這些債券都只會使自己成為贏家。證券商以一流的市場營銷策略把它們推銷到本土及全球海外市場的銀行,可是那些美國低收入人士實際上根本沒有能力完成供樓,很多這些債券後來都變成了不值錢的癈紙。為了減低風險,銀行及保險公司等金融機構又以精密的數理分析設計了不同的保險產品,例如Credit Default Swap(信用違約交換)等。這些複雜的衍生產品重重疊疊,完全不受政府規管,基金公司又大力加以炒作,銀行一時間擁有無數銀主盤,樓市大跌,大型金融機構紛紛宣報破產,銀行甚至停止借貸……百年一遇的全球金融大海嘯就是這樣骨牌式的出現,沒有人能夠預測它對全球經濟帶來多小危害,亦沒有人知道結局會怎樣。很多不可一世曾形容自己為「宇宙主人」(masters of the universe)的投資銀行家都得了抑鬱症要到教堂祈求神的保佑,美國聯儲局前主席格林斯潘亦承認了自己相信了大半生的自由經濟原來是有缺陷的。

混沌理論亦指出,只要在開頭存在了小許的差異,經過系統內部不斷放大很快就會造成巨大的差別。這個現象被稱為「對初始條件的敏感依賴」。著名的蝴蝶效應(Butterfly Effect)說明了一隻蝴蝶在香港飛舞對空氣造成的擾動,可能會導致下個月美國新澤西州的大風暴。這就是科學家始終無法模擬及準確地預測天氣這個複雜系統的原因。笛卡兒的心物二元論為人們預設了對存在的一種分割、對立以及我可以控制存在的錯誤觀點,形成了西方關於整體生命這個複雜系統的初始條件, 這亦是人類世界之所以愈來愈多問題,愈來愈多混亂的其中一個重要原因。

後現代主義

西方沿著理性主義之路,科學逐漸被發展出來。科學的英文science來自拉丁文 scientia,是指尊貴的「知識」的意思。科學原本的精神就在於發現關於存在的知識,從而改善生活。十六世紀的英國哲學家和科學家培根(Francis Bacon, 1561-1626)提出的名言「知識就是力量(Knowledge is Power)」,充分表明了西方已把科學推崇為擁有致高無上權力的武器, 反過來利用它進一步控制存在。科學是理性主義尋找真理的工具,它的原意是好的,可是由於西方資本主義已演變成為鼓吹成功就是等於擁有大量財富的功利意識,人類於是利用了威力強大的科學製造技術,大大提高生產力,這樣便可以滿足自己的功利心,甚致滿足控制整個世界的野心。十九世紀的帝國主義就是一個例子。當時西方國家為了加大其海外經濟利益,不惜動用軍事技術侵略東方國家以建立殖民地,東方國家的人民亦因此承受了極大的痛苦。如今,帝國主義已演變成為商業帝國主義,全地球每個角落已被科技文明主宰, 成為了它們的殖民地。人類生活的每一個領域都被科技衝擊,科技的高速發展為企業帶來豐厚利潤的同時亦奴役了人類。人們不斷追逐科技,換完一個電話又一個電話,新型電腦病毒不斷出現,人們又要被迫更新防毒軟件,每一個人都只是被龐大的商業集團牽著鼻子走。互聯網的出現更彰顯了人的魔性,導致全球賭博和色情的蔓延,全球的色情網頁每分鐘都在誕生,為人父母者根本無力阻止子女被這些網頁毒害。高舉理性主義,科學主義和資本主義作為人生價值安立的西方文明背後,只是個人主義的外在形式。這種以自我為本位的意識形態說得直接一點,與野獸的意識並沒有多大的分別,它污染了人類的心靈聖殿,切斷了人類與存在的根, 助長了功利心,生命似乎為了要賺更多的金錢,追逐科技,滿足感官享受和工作以外盡情享樂便一無所有,財富已取代了存在成為了當代人類敬拜的新上帝,看看全球每年一度的富豪榜便可以得知。

西方文明除了驅使人們不斷無意識地追逐物質生活,亦製造了使人無法消除的焦慮感。在資本主義制度下,十八世紀英國開始的工業革命使生產技術突飛猛進,勞工生產線,工廠制度也開始形成,在有系統的密集流下,商業產品便可以大量生產。工業革命的生產作業技術後來傳遍整個世界,無論是工廠或商業機構的產業分工愈來愈細,愈來愈像一部機器。工業革命已把整個世界納入了資本主義的商品經濟體系,為企業帶來龐大的利益。對個人而言,由於職業的分工愈來愈細,愈來愈標準化,每個人都只是企業中的一口螺絲釘,企業的各種政策,規條,人事的糾纏,管理的問題,有限的資源已把個人牢牢的縛死,個人潛能的發展空間,自我獨特性表現的機會往往被限制,為了保住飯碗,員工往往害怕得失管理階層,遇到不合理的對待大多敢怒而不敢言,唯有忍氣吞聲對自己說退一步海闊天空,或安慰自己君子以和為貴,或用盡心計玩弄政治角力之心理遊戲, 在這樣壓抑和扭曲的心態下工作有什麼滿足感可言?至於使人振奮的理想,支撐生命存在的精神價值更不要說了。大多企業還要求員工交出苛克的工作效益,這所以為什麼大部分人工作了一段時間之後都會很厭倦自己的工作,這不是很荒謬嗎?另一方面,在全球一體化之下,企業之間的競爭已達白熱化的階段,技術的日新月異,年輕一代掌握的技術甚致比上一代更新,企業為了削減開支,提高競爭力,也不會顧念人情,不惜裁減多年為公司獻盡心血的員工以重組部門架構。這些殘酷的商業策略隨時隨地都會發生在任何人身上,人的生命愈來愈沒有保障,活在這種類似古代奴隸的冷血無情文化之中,人的尊嚴何在?人的生命憑什麼可得以安立?人怎可能會有安全感?人怎可能不焦慮呢?世界充滿了不確定和混亂,加上資本主義的功利識大力喧染,人們唯有把生命價值和安全感交托於金錢手上,天真地以為擁有金錢就等於解決了生命的問題。我不是說所有人都是如此,但的確很多人已被錢控制了整個人生,甚致變得虛偽,不顧道義和失去人性,平時客客氣氣,尊敬有加,一旦遇上利益衝突便獸性盡顯。人與人之間充滿無休止的衝突,鬥爭,欺騙,心計,控制……。每天被迫要進行殘酷的廝殺,人已變成口中充滿鮮血隨時隨地向獵物張牙舞爪的野獸,「港男港女」、「成功人仕」、「萬人迷」……,只是小我美麗的別稱,有誰知道使人眼前一亮的完美外相背後隱藏著一個又一個空洞無物只有自我利益的墮落靈魂?達爾文的進化論指出人類是從低級動物進化過來的,人與動物根本沒有分別。佛洛伊德則認為人的潛意識充滿了暴力和性的本能衝動,人的一切行為只是受本能驅動,難道當代人類真的只是被上現代文明外衣的野獸?當代人類還有希望嗎?

當代人類面對著西方文明天羅地網式的非人化式控制,大多感到空虛,孤獨與無奈。商業社會人與人之間只有互相利用,大家都因為害怕傷害不敢交出真心。可是基於本能需要,內心深處又渴望著真誠和愛的關係,結果關係經常變成充滿猜度,疑惑和計算的心理控制遊戲,現代人類就在這種複雜矛盾的心態之下被廝裂。聰明的商人看見這是一個很大的商機,於是為人們安排一個安置苦悶心靈的空間 : 網上虛擬世界。很多人每天花費大量時間置身其中,不是交友便是玩電子遊戲,可是這個世界處處充斥煽動人潛意識中的暴力,性需要等力量,它甚致提供一個機會,給立心不良者爾虞我詐。美國總統奧巴馬曾語重心長地提醒和告誡青少年,不要在Facebook等社交網站上公開太多個人資料,否則可能對他們日後的生活帶來重大影響,甚至將來做不成總統。現在我們又多了一個電話虛擬世界, 很多人整天只懂玩電話, 究竟這些虛擬世界是否真的能夠解除當代人類的焦慮感呢? 抑或會製造更多問題?

如果你已活到中年,應該會對我說的有一定的共鳴。前面提及的金融風暴的主要成因, 就是那些聰明的美國高級知識分子實行自私自利的拜金主義所造成。這種以自我,物質為主導的生活方式究竟有什麼意義?大文豪托爾斯泰曾表達這樣的觀點:每一個人都必須向自己提出這樣的一個基本問題:「面對死亡,我的生命還存在什麼意義?」死亡使者隨時隨地都會敲我們的門,如果在我們離開世界的一刻我們一生耗盡心神追求的一切都帶不走,為何我們要窮一生的精力甚致扭曲人性去追逐這些虛幻的東西?難道目的只是要壯大自我?或不得已只是為了生存?當我們臨離開這個世界之前回顧一生,我們除了奔波勞碌一生,糾纏於恩怨情仇之外,一生人究竟有什麼意義?人類世界大多對死亡避而不談,這背後有一個鮮為人知的陰謀,勇敢地正視死亡的問題會徹底改變人類的價值取向甚致生活方式,那些商業世界的既得利益者便會喪失大量金錢和權力。中國人民大學哲學院教授安啟念曾說過: 「全球性問題使人類能否繼續存在成為問題,人的極度異化使高度緊張的物質生產的意義受到懷疑,為了保證全人類的繼續生存,為了使人過著真正有意義的人的生活,不致永遠充當資本無限增值的工具,人類必須改變一味追求物質財富、物質享受的價值取向,這是對資本主義的真正根本性的否定。」(< <資本主義社會基本矛盾的新特點與社會主義> > 2000年第4期) 當代人類已普遍失去了方向感,找不到存在的目的和意義,人際關係疏離,每天如機器般不斷勞動,失去了自我意識,生命失去了本有的尊嚴,變得隨波逐流,或渾渾噩噩,只剩下無盡的荒涼與虛無,正如存在主義所說生命被「異化」(alienation)。我把活在這種意識形態的人稱為「假人」,當代人類的這種情況就是稱為後現代主義。正如英國詩聖沃玆沃思(William Wordsworth 1770-1850)說:

世事終日紛擾著我們
取得來又用了去
遲早耗盡我們的生命
庸碌中再也看不到屬於我們的自然
我們早已喪失了自己的靈性

Share Button
X

忘記密碼?

加入我們

× WhatsApp 查詢